两个半球要结合滚动,正如作者总结的那样:一是需要两个半球直径的匹配,二是半球之间要有足够的黏合力。这两个要素在我看来,黏合力似乎更为重要。因为,虽说两个半球的直径越接近滚动起来就越自如,可如果没有足够的黏合力照样也会开裂。所以,两个半球之间,直径差异应该是相对的,而黏合力则是绝对的。
所谓直径,不外乎是一个人自身的硬件,以及气质修养、脾气秉性,兴趣爱好等,差异是肯定存在的。不过,只要能滚动起来,先天的差异就会在后天的磨合中得以补偿。大学校园里曾有这样一幕:一位资深老教授每晚携夫人温馨散步,谁都知道这位夫人仅是小学文化,直径上的差异并没有影响这个球的滚动。有人说这是爱情,也有人说这是亲情,我却认为这是两个半球间强大的黏合力。
在现实生活中,除了亲情是没有任何辅助条件的责任与义务,作为爱情或友情都是需要黏合的。有了这种黏合力,才会有包容才会有善意的妥协,两个半球才会“磕磕绊绊地往前滚,滚着滚着棱角就磨平了,滚起来就舒服”。没有这种黏合力,单靠忍让妥协或投其所好花言巧语的温馨戏,这球即使不“一拍两散”,也会滚得疲惫乏力。
那什么是黏合力呢?我以为,所谓黏合力并非是两个半球之间的粘合。因为粘合剂中常常会含有金钱地位才学容貌等成份,既挡不住严寒酷暑的侵袭,更经不住阴霾苦雨的浸泡。真正的黏合力就如同物理学中的磁力线,是存在于半球内部的一种磁石般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颠覆了传统的磁学理论,既适用于夫妻恋人也适用于知音知己。
这种说法或许有些抽象不切实际,可我认为,人世间靠你侬我侬根本就黏合不住爱情,靠海誓山盟也打造不出友情,若要结合滚动,靠的就是这种心底无形的吸引力。我们把它叫做缘分或灵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吸引力能把人朴素的情感转化为一种无可替代的精神寄托。一句不经意话,也许会铭记一辈子,一杯普通的酒,也许会浓缩一生的情。
藏族诗人仓央嘉措在谈到人生的另一半时告诫人们:“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诗人的话让人读起来有些悲怆,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把向往融进现实,才有理由去珍惜、去追寻生命中的那个半球。
附:《半球理论》 作者:马未都 摘自《读者》2012——10期
任何一个男人或女人在婚姻中只是个半球,必须合在一起才能滚动。但问题是男女半球的直径不一,很难保持一致。如果直径差距不大,完全可以磕磕绊绊地往前滚,滚着滚着棱角就磨平了,滚起来就舒服一些;如果直径相差过大,无论初始力有多大,滚着滚着就滚不动了,只好一拍两散,另觅新人。两人直径完全一致的情况极为罕见。据说天下有一见钟情、一生没有拌过嘴、同日拉手升天者,此乃神仙。
爱情直径不是一种科学数据,无法测量,它是种文学表述,构成极为复杂,甚至随时可变。它由家庭背景、文化教育、个人性格、人生经历乃至癖好等多重因素组成,甚至外力的出现都可能临时或永久改变其直径。一个人的直径是否坚强,实际上也有赖于个人的修养及对方的帮助,所以两个人能不能很好地“滚球”,取决于人生的修炼。
人生“滚球”,如果路途平坦还比较容易长久,但一遇坎坷,合起来的“球”的黏合力就会受到考验,而且途中有大量的半球诱惑,往往这种半球磁性还大,大部分的球都是在坎坷和诱惑中裂开的。怎样保持男女双方的直径尽可能地统一,是爱情马拉松的课题。
爱是抽象的,情是具象的;爱情是自然的,婚姻是非自然的。在法律框架下经营爱情,是人类自己为自己出的难题。知道自己是一个半球,知道自己还有“直径”这样一个局限,就应该知道怎么对付对应半球的直径,把科学改造成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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